出道時大肆宣傳“永不塌房”的國內(nèi)頭部虛擬偶像團體A-SOUL，近日因成員之一珈樂(Carol)停播，緊接著珈樂背后的“中之人”(扮演角色的真人)被曝工作強度極大、遭到公司PUA、沒有公正的薪資待遇，引發(fā)大量粉絲抵制，最終難逃“塌房”命運。虛擬偶像行業(yè)未來將何去何從，新業(yè)態(tài)勞動者權益如何保障，值得深思。

真人偶像接連“塌房”背景下，資本開始尋求替代之路，加速布局虛擬偶像。2020年，A-SOUL上線時打出“永不戀愛”“保持身材”“準時打卡”標簽，以“永不塌房”為賣點，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從業(yè)者在行業(yè)發(fā)展初期對虛擬偶像的認識。然而成也蕭何、敗也蕭何，由于目前的技術還很難實現(xiàn)與粉絲的實時互動，A-SOUL不能擺脫人的因素做到完全“虛擬”，規(guī)避真人風險的預想，也就不能成立。

虛擬偶像主要有兩種類型：以洛天依為代表的虛擬歌手，主要依靠語音合成技術和全息投影技術合成人聲、展示形象;基于動作捕捉技術，虛擬主播的神情動作、歌舞唱跳、聊天互動都需要真人扮演，由“皮套”和“中之人”共同構成。A-SOUL采用的是虛擬主播模式，5個虛擬偶像由5位真人演繹。無論是粉絲因珈樂“中之人”受到不公正待遇而抵制A-SOUL，還是A-SOUL承諾未來不會有其他扮演者使用珈樂角色進行直播，都代表了一種共識，即“中之人”是虛擬偶像的靈魂。一旦更換扮演角色的真人，粉絲與虛擬偶像之間的情感連接斷開，“皮套”的核心吸引力也就不再。

真人偶像也好，虛擬偶像也罷，本質(zhì)上提供的都是情感服務，讓粉絲感覺被陪伴。“皮套”可以虛擬，情感必須真實。粉絲質(zhì)疑“中之人”能否自由與粉絲開展互動、私人賬號是否掌握在本人手中，正說明虛擬偶像同樣需要滿足真實的情感需求。這意味著，再先進的虛擬技術，始終要為人服務，既體現(xiàn)在虛擬偶像與粉絲的關系中，又體現(xiàn)在虛擬技術與“中之人”的關系中。

粉絲認為珈樂“中之人”被壓榨，待遇明顯低于真人偶像，是將其作為偶像看待;A-SOUL公開“中之人”薪資結構，“每個月固定收入+獎金+直播(B站&抖音)總流水的10%”，并表示不存在“霸凌、壓榨”情況，是將其作為動作捕捉演員看待。杭州社保局“未發(fā)現(xiàn)克扣工資和強迫簽訂勞動合同情況”的結論之所以沒能平息爭議，一方面是因為“中之人”甚至整個偶像工業(yè)都缺乏明確的勞動待遇標準，粉絲提升“中之人”待遇的訴求沒有相關規(guī)范作支撐，另一方面則是“中之人”其他方面的勞動權益保障問題沒有得到相關方面回應。

虛擬偶像的發(fā)展，離不開真實的人、真實的情感，同樣離不開運營方以透明管理獲得粉絲信任。“中之人”被隱匿在“皮套”身后，其真實待遇、發(fā)聲自由、身心健康、隱私保護等問題更容易引發(fā)擔憂，這種顧慮是人之常情，也是偶像與粉絲雙向互動的一部分?？梢灶A見的是，對“中之人”的透明運營，能夠獲取粉絲信任，增加虛擬偶像的吸引力。

關鍵詞： 虛擬偶像盈利模式 新業(yè)態(tài)勞動者權益保護 虛擬偶像分類